我不怕談離婚後的生活,然執筆難書的,卻是多年來的婚姻狀況。這不是因為自覺羞愧,也不是要故作剛強;乃是從前種種,使人惆悵難平,沈重欲淚。這是我所恐懼的!
為怕掀動絲毫記憶,我曾經拒絕去某些地方;謝絕見某些人;不做某些事情......。
男女之間,微妙莫名。從彼此傾慕,互相追逐;以致相依相戀,信誓旦旦。頃刻間,又是飄忽無定,易來易往。甚麼天長地久,甚麼曾經擁有,可能都是出於一張嘴巴。
前陣子,在小巴上碰到大專時的校友;從她口中,我得知同學之中,多半已離婚了。也許,我可以慶幸自己在他們中間不是「異類」,然而,這當真值得歡喜?
目睹一些好友的婚姻面臨危機,家-不是永無寧日,就是冷漠戰場;夫婦精神崩潰;兒女壓力難當。怎接受?這些問題人物,多數抗拒被輔導,甚至自投絕路。誠然,人若無心,輔導又豈是萬靈丹?身為局外人,縱使為之心焦、奈何,誰敢獻上良方妙策,保證幸福將臨?
老友小斯告訴我:她正考慮接受A君的追求。我為此非常雀躍,同時又鄭重地提到:別要想宗教或親友可以給她指示幸福途徑,更不要奢想誰人為自己帶來幸福;若然有緣在一起的話,幸福是要他們兩人合力爭取的。
這個星期,我收到幾張喜帖。那些準新人都要在十一月結婚,我衷心祝福!
十一月份,正是我從前的結婚紀念月份。別矣經年,人面桃花,幾歷變更!
假設,有一天,世界再沒有所謂負情負義,人人都「全然釋放,來去自如」;假設,有一天,教堂盟誓連製造氣氛的價值都沒有了,人格物格通通只是短暫的交換;我仍堅信:人們渴望信約的心,總不會喪掉。